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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格斯小镇南边的山坡上,坐落着一栋两层建筑,在战前曾是一座荒废了的修道院,战时镇民把它改造成临时医院,又在战争结束后将其再次废置——或许是因为它过于偏僻,亦或许是因为它后面的一大片无名坟墓常常传出闹鬼的消息。这栋历史悠久的建筑有自己的名字,早先荒废的修道院与其同名,叫做埃斯蒙德。

前一段时间,有位修士来到镇上,声称自己正在为记录因战火丢失的经书而四处旅行。桑德斯镇因地理位置有过一段时间的辉煌,然而随着铁路的修建,这个曾经的枢纽小镇也渐渐没落了。埃斯蒙德修道院有一些独有的藏书,来自于各地往来经过此处的修士,他这次来就是来检查那些书是否还完好的。他还说,考虑到修道院早已废弃,他或许会联系教会,将状况较好的书交予教会保管。镇民对那些只存在于修士口中的书不感兴趣,更加吸引他们的是修士本人,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长袍和自我介绍,他一定会被认作是电影演员——尤其是当他把浅金的卷发扎成一束垂在肩膀一边,用他那琥珀色的下垂眼望着你时,没有人会不相信他说的话。

修士并不是独自一人。尽管镇民很欢迎修士,然而他身边跟着那个人就不一样了,镇民们不喜欢那个人阴沉沉的样子。修士解释说这是他的助手泽西,受教会指派来保护他。泽西曾因战争受到心理创伤,事实上他是非常善良的人。这个解释很令人信服,尽管战争已经结束,却总有阴云笼罩在这个国家之上,性情大变并不少见,甚至镇民有时还会奇怪,为什么修士总能保持平和善意的微笑,仿佛心中毫无阴霾。

修士艾迪就这样顺利地住进了埃斯蒙德,唯一的麻烦是拒绝十几名好心镇民让他住进自己家的邀请。他们的善心超出了艾斯特的预期,然而考虑到他并不打算全天24小时扮演“修士艾迪”,以及泽维尔不想与其他人呆在一起,他还是拿出了少有的冷硬语气拒绝那些人,并适当地接受了镇民提供的一些物资。

到达桑格斯镇的第六天,镇民对他们的好奇心暂时得到了满足,他们不必再担心突然有人找上门来要给金发修士刚刚烤好的面包或是要带阴沉的保护者一起出游散心,他们也终于能做正经事了。泽维尔一早便开车离开了,在清晨的浓雾之中驶向目标的方向。艾斯特则像往常一样呆在藏书室里,不过有所不同的是,他移开了房间尽头的巨大书架,地面露出了一扇窄小的门——正是他要找的地窖。

泽维尔回到桑格斯镇时已经是深夜了,身上还带着湿凉的血迹,不是他的。小镇已陷入沉眠,醒着的只有路边觅食的野猫,三两只压着声音嘶吼,似乎在威慑另一只猫,或者其他动物。月光暗淡无光,泽维尔苦恼地想,阴天即使是到了晚上也还是阴天。不过也有好处,这使他的行动更加隐蔽了。他偶尔会怀念家乡无云的夜晚,月光晒在平原上,就像日光。

艾斯特和他在白天打了很多水到埃斯蒙德,修道院里有个水井,幸运的是里面还有水,并且没有不明尸体,所以他们暂时不用担心水的问题。他脱下沾着血的外套放在一旁,接着脱光衣服,光脚踩在浴室的瓷砖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缩了缩脚。没花太久做好心理建设,泽维尔走进浴缸,直接将自己完全浸泡在浴缸的冷水里。估计错误,水溢了出来。泽维尔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接着动手搓洗掉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事实上,“泽维尔”与“战争后遗症”相去甚远。他是个老练的佣兵,也只做过这一份工作。从他少年时起,他便随着一名佣兵四处行动,观察、学习、模仿、善后,他在这方面天赋不错,不过直到老佣兵死去他才独立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桩委托。不同于老佣兵,他从没参过军,因此泽维尔更愿意定义自己为杀手。

这次外出也是为了完成委托,他做的有些急,桑格斯镇的人拖了他太久,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开着车到处乱跑,因此一直到了接近死线才找到机会完成了任务。

青年杀手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泽维尔叹气,上帝啊,他以为艾斯特已经睡着了。

金发修士出现在浴室门口,穿着白色的长袍,蜡烛的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光。艾斯特很快就发现泽维尔的处境——赤身裸体的在冷水里打颤,英挺的眉毛皱了起来,“泽维尔?”,艾斯特责备地叫了他的名字。

“抱歉,我······”没等泽维尔说完,艾斯特便拿来毛巾,略显强硬地把他拉出浴缸,擦干,带回了卧室里。换上睡衣——这东西是他和艾斯特在一起之后才第一次拥有的,泽维尔有些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还没有洗干净血迹,然而艾斯特直接回到了床上。发现泽维尔还站在原地,他招招手,示意他也到床上来。泽维尔松了口气,钻进了被子里。

泽维尔迷恋地把脸颊贴在艾斯特赤裸的胸膛上蹭动,感受他如上好绸缎一般的皮肤以及那象牙白之下沉稳的心跳。咚、咚、咚,泽维尔一边数,一边感受着艾斯特落在他身上的、一贯温柔的目光——包容,悲悯,仿佛可以接纳他的一切——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羞耻。

他蜷起身体,试图遮盖自己身上早已清洗干净的血迹,即使他知道艾斯特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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