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阳喧 肆(2 / 3)
辞。
可花辞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理理仓皇间弄乱的衣衫,问纪阳喧:“你又可还记得某同你是什么关系?这纪府上下又以何种名号称某?”
“某是你父亲接近门的妾室,名义上你得唤一声娘亲,”花辞淡淡说,“而这纪府上下也都称某一句姨娘,这还是你父亲亲自下的命令。”
纪阳喧全身都在发抖,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借口,都是借口!”
“倘若你真这般在意,那你告诉我,”纪阳喧上前一把抓住花辞的衣袖,他压低了声音,沙哑里带着细细的啜泣,“他……纪月鸣呢?”
“所以,”纪阳喧的眼睛里生出通红的血丝,再也不是那黑白分明模样,却依旧固执地盯着花辞,“其实只是我不可以……对吗?”
花辞甩开了纪阳喧的手,他微微抬着头,骄矜而冷漠,像是一尊玉像:“这与月鸣又有何干系?某视大公子如知己,待他似友似亲,从未有半分逾矩之想。”
“知己,呵,”纪阳喧冷笑一声,“你又知晓他是如何想。”
“大公子如何作想,”花辞抬手将微微散乱的鬓发捋到了耳后,“与某与小公子,也无关系。”
“不过有一事,某却希望小公子可以清楚知晓。”
“小公子,”花辞说,“某所来这里是为了小公子的父亲。”
“而并非其他什么人。”
“花辞此人,只为将军而来。”花辞低下头,静静看着纪阳喧。
风刮得竹叶飒飒作响,竹影婆娑里,一道人影半跪下去,纪阳喧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去年冬月臧城城门口,我一见你便欢喜,风雪顾不得。”
花辞缄默不言。
纪阳喧抬头,今晚的北疆夜色当真算得好,月牙儿,星子布满北疆宽阔的天,抬头时见启明长亮,亘古不灭,眨眼却有轻云蔽月,那些许光辉也收了回去。
“我只是喜欢你,”纪阳喧问花辞,“这有错吗?”
“小公子,”花辞在纪阳喧看不清的夜色里缓缓说道,“某同你说一句真心话。”
“我所知道的世人所谓喜欢,其实也不过是见色起意。”
“某这皮囊叫某吃过的苦,该吃的某都尝尽了,”花辞抬手状似不经意摸过眼角的朵新添桃花,“我长你许多,却不忍心你吃苦。好好的少年郎,风月往后长着呢。”
“就算是某辜负了小公子一腔拳拳心意。只是,阳喧尚有大把年岁时光,”花辞俯下身,“花辞会祝纪阳喧往后遇得良人,两心相同,白头到老。”
纪阳喧借月色仔细描摹着花辞的眉眼,问:“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
“真心话?”
花辞:“自然是真心话。”
“那你呢,”纪阳喧问,“你喜欢他吗?会为他茶不思饭不想,为他思之如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花辞:“谁?”
“纪轲云。”纪阳喧盯着地上石板的纹路,半晌,说出了这个名字。
花辞不冷不淡道:“伸手。”
纪阳喧抬头,花辞又重复了一遍“伸手”。纪阳喧犹豫片刻,伸出了攥得手心通红的手,花辞沉着脸狠狠在那只手中拍打下去。
一声闷哼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花辞:“你晓得某为什么要打你吗?”
纪阳喧抱着手,又低下了头竟然觉得有些委屈,又委屈又忿忿不平:“我怎么晓得!”
“将军是你的父亲,直呼其名像什么样子,”花辞训责道,“某既为你父亲的妾室,便算是你的母亲,自然有管教你的义务。”
纪阳喧仰看着花辞,大声道:“你就一定要反复告知我这件事吗!”
“是,”花辞道,“大抵就是以往某说的少了,才叫你生出这般心思。”
“你是这么想的吗?”纪阳喧紧盯着花辞,月色下的他面容沉肃,原本打他的那只手背到了身后,“可我早在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你了。我为你茶饭不思,为你思之如狂。”
“那你呢?那我爹呢?”
花辞看着他,良久,嗟叹一声,伸手来扶跪在地上的纪阳喧:“小公子还请回去歇息吧。过了今夜,某只当是小公子是喝醉了酒,说胡话,也并不会放在心上。”
纪阳喧甩开花辞的手,遽然站起来:“花辞,你当你是在哄孩子吗?”
“今夜我纪阳喧说出口的话,句句为清醒之言,”纪阳喧向前几步,避到花辞面前一把抓住那只背在身后的手,“从未后悔,也不会忘记。”
“……你。”花辞皱起眉,就要抽出手来。
“我皮糙肉厚的,可你细皮嫩肉,打这一下倒底是我疼还是你疼,”纪阳喧看了一眼那手心,“手心都还是红的。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其实就是个傻子!”
花辞被他这番反客为主,不知道是气笑还是真觉得好笑,嘴角才刚刚抿起,却被一个同样柔软的事物碰上了。
纪阳喧终于在那如星如月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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