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回忆(2 / 3)
日养在深闺之中,少见风雨。即使上天庇佑,侥幸未被贼人玷污,但是经此一事,被吓得失魂落魄,每日精神恍惚。”
枉他大言不惭,全然舍掉陆枫意图加害另一位闺中小姐的前因。陆准这种人兴许还觉得自己妹妹全然无过,都是严姹要害她。
他是昧了良心要把脏水往严姹身上泼,并且自认无可厚非,“严姹,你说该怎么办呢?”
严姹不说话,只冷森森地盯着他。她的眉毛和眼睛挨得太近,致使冷眼看人时,不做表情就露出一脸凶相。
陆准被看得浑身一凛,心里激起更大的恶意,“严姹,我在问你话,你是聋了吗?”
“我不知道。”
“好,好一个不知道。”陆准讽刺地道,“你设下毒计的时候,怎么就不多想想东窗事发该当如何?你不知道,这事就能了结了吗?”
“你——”严姹嘴唇翕动,想了想,终归忍了下去。
“严姹,你今年才十七岁吧,还没嫁人吧。还那么年轻,心肠就那么狠辣,以后出嫁为人妇,保不齐一个不顺心把夫家碍眼的人全部偷偷杀掉。”
陆准眼中流露出目空一切的嘲讽,“你又不是做不出来。”
要不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伪君子不如真小人。小人坏得明明白白,伪君子们却两面三刀,恬不知耻些的甚至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陆准恬不知耻地明知故问,“严姹,我就想问问你,你说这事该如何了结?”
严姹白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陆准手捏了捏下巴,似在沉思,“诸位老爷在场,请听在下一言。严姹蛇蝎心肠,言行举止可恨至极。舍妹侥幸逃过一劫,未能让她的奸计得逞。”
迎着严姹要将他千刀万剐般的眼神,陆准声严色厉,“但是此人的斑斑劣迹有目共睹,与我云归城淳良民风大相径庭,在下提议将此人赶出云归城,流放漠北,今后不许她再进云归城。”
分坐两边的老爷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既无人发表自己的高见也无人反对。大是大非面前,个个都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
严姹的眼中流溢着灼灼的光芒,那是刻入骨髓的仇恨,“我爹与陆家生意上有所来往,陆家还有笔钱没交付。我只想知道,陆公子给不给?”
她怕陆准不给。她怕她爹数年辛苦、数年的惨淡经营都化为乌有。
陆准望着她,眼神中满是鄙夷,“给,该给的钱,我一分不少。”
他心里充满着不屑,因为她这辈子像没见过钱似的贫女身败名裂之时还关心钱财的行径,感到可怜又可笑。
招惹他妹妹,甭管谁起的头,都无异于不知死活地挑衅他。陆家在云归城即使不是横着走的,也能叫这些穷酸破落户后悔到世上来过。
“好”严姹强压下如要生吞活剥陆准的情绪,“我严姹认栽,身败名裂,无话可说。”
坐在老爷们中间,模样与她相仿的小老头,脸色熬得惨白,喃喃道:“姹儿”
陆准的视线捕捉到了他,唇边浮现残忍的一丝笑意,“陆主簿生女如此,实当家门不幸。还请诸位老爷,不要将怨愤之情泛到陆主簿身上。”
原本不被关注的陆父顷刻间变成众目之旳,老爷们齐刷刷地看着他,面色枯黄、衣着寒酸的老头,一瞧就是没出息的样子。
陆父抖抖索索地站起来,不忍看严姹,向老爷们拱手,“老朽教导无方,才让这孽女做出此等恶事。孽女罪孽深重,今日起,老朽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她不再是陆家的人。”
严姹沉痛地喊道:“爹——”眼泪终于在此刻决堤似的流下来。
陆准脸上笑意更深,“好,陆主簿深明大义,属实令人钦佩。”
跟云归城里的寒酸做对头,还是跟蒸蒸日上的陆家做对头,在座的各位,脑子没睡糊涂了,都分得拎清。
睡糊涂了的,今日也不会到此。
陆准的心思昭然若揭,陆父无计可施,只能舍弃爱女严姹,如壁虎断尾求生。
“严姹,你听好。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陆家的人,也不是云归城的城民。我们决定将你流放漠北,以后不许你再出现在云归城。”
陆准冷言冷语,“你若是让我在云归城看见你,就不会像今日赶你出去那么简单。”
“我陆家商贾出身,在云归城经商三十余年,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你好自为之。”陆准没有一个词提到要杀要打,但字字句句都是恐吓。
严姹藏在袖子下的拳头硬了,愤恨和理智都在燃烧,她仿佛瞧见了自己的心头怒火,听见它们哔哔剥剥地作响。
她最恨人威胁,平生从未遭受过如此难以下咽的屈辱。
严姹恨,但是她的恨无力至极。她今年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她的一言一行不只关乎她自己,还有视她如珍宝的亲人。
严姹瞄了瞄眼神悲戚的老父亲,心里涌现出来阵阵酸楚。为了保全陆家而舍弃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掉块肉岂会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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